爱牛和达达

[东凯] 钗头凤(10)

特别喜欢的一个故事。故事漫不经心地慢慢展开又带着点哀伤和对现实的无奈。故事虽然哀伤,但我觉得那不是为了BE而BE,这个情节就会发展成那样,在那个年代,这样一段感情,单亲家庭青春期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很有可能就这样不幸了。
在现实中我的家庭是真的遭遇过这样的不幸的,我的一个小堂妹,年幼的时候因为叔叔去世了,她随母亲改嫁,到了十四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想不开就出意外了。那年我大学快毕业了,在她去世前我们在爷爷奶奶家聚过一次,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还吵着要和我换衣服穿,我笑她长大了,和我穿一个码的衣服。后来父亲说,叔叔去世后爷爷想把她留下抚养,但奶奶没同意,我听到这些,那个后悔的心啊,和文里顾东流看到嘉桐的心情是一样的。如果我们当初把她留下抚养,在这个有爷爷奶奶姑姑伯伯的大家庭里生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哎,如果岁月可回头...可惜生活没有如果,没有彩排,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会遇见什么样的未来,一切都是命运之手的安排。
太太心思巧妙的地方就在于,给了故事两条发展线,剧本里的故事悲剧了,东凯却在现实中圆满了。一切都不扭捏,一切都自然而然,故事深情,温暖又带着沉甸甸的份量。好喜欢,好喜欢这个故事,笔拙不会表达,但好想说说我的感受,大家轻喷。
给纨素太太笔芯❤

纨素:

港真,本章……慎入!


双单身设定。双单身设定。双单身设定。


拒绝KY。


 


 


前文:


【1】


【2】


【3】


【4】


【5】


【6】


【7】


【8】


【9】








【10】






片场执导催王凯赶紧去化妆,催了第二遍了。他说等一会,你先别急,我跟他说两句话。


执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李雪拦住,给了个眼色。王凯穿着戏里林嘉桐穿的那件睡衣,走过片场那些横七竖八的机器,下了楼。这是真的是一栋居民楼,只不过不再住人了,快要拆迁,剧组借来做林嘉桐的住处。那种陈旧感和八十年代的建筑一模一样。


他在楼下的停车棚里找到靳东,他正靠在铁栏杆上吸烟。


“这栏杆上都是锈,你挪开点。”王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背后沾的锈斑。


靳东把烟灭掉,就站在那看他,然后忽然把他抱住。


王凯自然懂他这个拥抱里的意思,没说话,也伸出手臂拥住他。这是林嘉桐杀青之前最后一场戏。这一场的重量,他们都心照不宣。他知道靳东心里难受,他从接下来这个本子开始就一直难受着,所以王凯也不去问,就抱着他,等他平复下来。他的发间、他的颈间只属于他的气味,似乎就像安神的药。


他说:“我真该去化妆了,你也抓紧时间吧。”


靳东没说话,只点点头,伸手理了理男孩的鬓发,跟过去。化妆师在楼上等着,顾东流的妆比较简单,而林嘉桐不是。李雪站在一边抱着臂看,看着看着觉得也有些不忍心。这个戏拍的时间久,戏里的情感又丰富,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个故事,无论谁都不能保证不动情,主演们更是。他余光往旁边瞥,发现靳东化好了妆换好了衣服,又在抽烟。


“你少抽点。”他嘴上这样说着,过去就抢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又问他借火。两人站在门边,也不说话,就看着王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闭上眼,让化妆师在脸上扫来扫去。一束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照到他脸上,飘忽的像一纸纱。那让他看上去像个精灵。


那个精灵,他睁开林嘉桐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望过去,看见他们在看他,沉默地看他,他弯起唇角笑了笑。于是林嘉桐活了,他不在戏文里,他是真的活过的。


靳东在那一瞬间突然无比确信,林嘉桐小朋友,他不只是一个故事,他是真真切切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哭会笑,会爱会恨,会奔跑,也会对着阴晴雨雪吟他的诗。


妆化好了。王凯站起身来,整了下衣角,对着导演点了点头,就躺到那张床上去。林嘉桐的房间,林嘉桐的床,窗帘过滤了午后强烈的阳光,变成柔和的白色,静谧无声。书桌上还摆着他要送出去的礼物,他写的日程表,甚至是昨晚没洗的那只馄饨碗。


王凯,不,林嘉桐小朋友躺在那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起初是因为毕业典礼林嘉桐没去,毕业证没拿,班主任以为他忘了这事,或者临时有事去迟了,让几个跟林嘉桐熟识的学生通知他一声,趁着学校还没放假,赶紧回去领毕业证。于是那几个男孩就开始敲嘉桐家的门,没人应,喊他也没人回。其中一个想到给他家里打电话,是林嘉凤接的。


两边一块说了几句,林嘉凤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男孩们说嘉桐没来参加毕业典礼,而他也没回家,到处都没有。一家人风风火火打了车,来到那栋房子里,男孩们已经报了警,正准备砸门,林嘉凤才想起来自己带了钥匙。


钥匙把门打开的一瞬间,煤气味把人熏得几乎昏厥。


林嘉桐哪儿都没去,就躺在床上。


 


他就躺在床上。


致命的气体源源不断冒出房间,嘉凤的腿顿时软了,就坐在地上,被男孩们连拖带抱带到楼下去。顾东流想往里冲,也被他们一把拦住。可他们拦不住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站在门前往里望,像是没听见外面人的警告,还想走进去。


“你别往前了!你不要命了!”一个男孩冲他喊。


“屋里是没法进人的!”又一个声音。


顾东流的身体突然一晃,像是刚刚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木然地转过脸,看见楼下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看见狭窄的楼梯,还有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他慢慢转过身,面对着长长的台阶,像是某种宗教仪式似的站在那里。大家闻到煤气味都紧急疏散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人。阳光刺眼地照过来,他又晃了一下。


然后他笔直地倒下去,像个什么没有生命的物体,顺着台阶滚落到地上。


 


警方赶过来,对这件事展开了调查。


起初他们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开煤气自杀,但随即这个假设就被推翻。据他的同学们说,前一天晚上林嘉桐还跟他们通过电话,说毕业典礼结束想要出去旅游。况且,林嘉桐的桌子上还摆着他写的日程,计划已经列到了三天之后,还有他第二天准备穿的衣服,他整理好的单肩包,他还没来得及洗的碗……


林嘉桐清瘦而高挑地站在那里,笑了笑,他说:“我去下点馄饨,你回去吧。”


据同学和老师证明,这男孩前一晚的聚会上确实喝多了,哪怕是回到家里,酒都没完全醒,而且他按照医嘱仍然在服安神的药。所以他下了那碗馄饨,吃完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应当是酒和药一起作用,他脑子里不清楚,做完饭之后忘记关死厨房的煤气阀门。


而自始至终,他睡得熟,都一直没有发觉,直到第二天午后。


警方没有立案。这件事被认定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悲剧,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意外,没有人有罪,也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顾东流从台阶上摔下去之后,闭着眼不省人事,直接被楼下等着的救护车送去医院。医生检查了,说没摔出什么问题,除了身上有一点不要紧的擦伤,更没伤着脑部。可是明明他身上一切都好,他就是醒不过来。


医生尝试了很多方法把他叫醒,都不管用,他像是睡得太熟,紧紧闭着眼,拒绝醒来。后来护士长来给他打葡萄糖的时候,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她把碘酒抹在他手背上,轻声说:


“这人……怕是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事吧?”


下班之后看晚间新闻,护士长发现自己猜到了一大半。新闻上说,四中一位毕业生由于煤气泄漏意外死亡。而这人估计是学生的亲属或者朋友,受了刺激,被送来这里。


但她没有猜到,病床上这个人,在那之前,他曾经渡过一个全不由他做主的冬天。那个严冬像他分析的那首《钗头凤》,恨且无处可逃——烈烈的风从北边吹过来,梧桐树的落叶铺满一地。那时他能贴近他吗?他能抓住他吗?那个男孩用炽热的、少年人的眼神望着他,可他敢于回望过去吗?


 


梭罗说,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平静地过着绝望的生活。


后来夏天就到了。


 


夏天的到来欣欣向荣,却伴随着一个人的永久沉眠。


那样的沉眠安静得令人绝望,反抗和逃离都迟。一场无人负罪的意外,源源不断翻涌的剧毒气体,断了他从头来过的那座桥。


他只能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闭目塞听,找一个出路。


 


 


从台阶上倒下去那场戏,靳东坚持要自己来拍。十几节楼梯,李雪说你到时候沿着边倒,别用猛力,收着点劲,回头底下有人接着你。靳东明显有点魂不守舍,应了下来。他站在楼梯上,有些滞涩地望着下面。


许多光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像什么东西的影子,像魂灵或者意念。那让他的视线模糊,紧接着就看见安安静静躺在那的孩子,他的林嘉桐——顾东流的林嘉桐,靳东的林嘉桐——他曾经试图努力抓住某些东西,理想、爱情抑或更为缥缈的梦境,抓不住,散了一盘沙。


可是嘉桐,你明明可以放弃,可以坚持,甚至可以潇洒地离开,但你为什么突然放手?


你为什么要放手?


靳东闭上眼,突然像是失了重心似的,实打实地栽倒了,整个人从台阶顶端滚落。李雪在镜头后面看得心惊胆战,由于惯性,本该扶他的那个人完全抓不住他,任他滚了十几个台阶下去。底下的工作人员赶紧把他搀起来,连问他有没有事。


靳东缓了口气,摇摇手,没事。但他不说话,整个剧组也都沉默,站在太阳底下像是乌云压境。他站起来,李雪透过镜头才发现他满脸都是泪。


剧本里顾东流是没有哭的。在那个情境下,他反而没法哭出来。但是你,戏外的你又是为什么呢?


李雪转过脸,看见王凯起来了,就站在机器旁边看。这是林嘉桐的最后一场戏,他杀青了,在这站了有一会时间。看见机器里的画面也不惊讶,几乎是面无表情,他慢慢走下楼,走到楼下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那人就坐在那,助理正拿着红花油给他涂腿上摔出的淤青。他走过去,接过棉签,慢慢蹲下身。


靳东低头,定定地看着他,看他在他眼前柔软的发旋。助理跟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人。但王凯不抬头,就拿着沾了药的棉签在他的伤处擦蹭。过了好一会,一颗眼泪才落在他膝上。


 


那是一场梦。


人影喊着他的名字,忽远忽近,忽明忽暗,靳东就知道那是一场梦。他睡着了,他在做梦。而梦里的那个影子,既像林嘉桐,又像王凯,他长着王凯的脸却有林嘉桐的气质,小男孩,蓝白色校服,影影绰绰地站在那个陈旧的房间里。


他手里拿着一盒速冻的馄饨,回过头喊他东哥。东哥,是顾东流,也是靳东。他把馄饨一个个丢进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东哥,好久不见。


东哥,是你么。


东哥能告诉我,《钗头凤》这首词到底哪里好吗?


东哥,东哥……


靳东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有一张布把他当头蒙住,遮住空气也遮住日光。那个人影摇摇晃晃,有时淡了,然后又清晰一点。他在人影淡下去的时候慌张地呼唤他,然后他就感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触上来,碰他的额头,碰他的脖颈,一个人的呼吸像羽毛似的吹在他脸上。


夜灯被点亮了,他终于睁开眼睛。


现在是凌晨一点四十。王凯坐在床上,侧着身,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他的,接着又凑上来跟他脸对脸地试。男孩连额头都是凉凉的。


他轻声说:“哥,你好像有点低烧。”


靳东自己伸手摸了摸,没感觉出来,他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胸闷,闷得好像要烧起火来。王凯微微皱着眉,问他哪里难受,问来问去也没问出结果,翻身起来要去拿体温计,却被他抱住了腰。


“你先别走。”靳东把他抱住,抱到怀里去,用的力道还挺大,他说,“你陪我躺一会,躺一会就好。”


王凯被他搂着,明显感觉到他体温比从前高了许多,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热成一片。靳东亲吻他的脖颈,把脸整个埋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嗅他颈间的气味。


那人极少这样。那种脆弱的依恋感让王凯有些动情,他转过身来,闭上眼睛,亲吻他微蹙的眉头。


 


 






tbc.




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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